每日電訊：養育孩子,該盡責的不只是家庭

到布魯塞爾的第二周,我就到家附近的一所幼兒園咨詢女兒進園的情況。幼兒園金發碧眼的女秘書面帶笑容接待了我。

按照規定程序,秘書女士收了女兒護照復印件、照片,詳細介紹了上幼兒園的情況,最后和氣地說:“如果你願意,下周一就可以把你女兒送過來。”然而,她卻一直不提學費這個關鍵性問題。我以為她英文不好聽不懂“學費”這個詞,反復換種方式詢問,秘書牛頭不對馬嘴地說:“如果你家小孩中午吃學校的飯,要交飯錢。”“別的還有嗎?”我又問。“還有什麼?”這位秘書一臉的莫名其妙。我仍不放心地問:“除了午餐費,還需要別的費用嗎?”這時秘書女士才搞懂,略帶自豪地說:“不要錢,不要錢。”原來人家壓根就沒有收入園費的概念。

小女進園后,除了午餐費、文具等有限費用以外,根本不要其他錢。

后來上小學也是這樣,隻交午飯錢。小學每兩周一次游泳課,每個月有一次外出活動,比如騎馬、訪問農場、看演出之類,都不要錢。

帶孩子出國最擔心的是小孩生病。后來,從當地華人朋友那打聽到當地的“合作醫療”情況,我到一家名為“Mutualites Liberales”的合作醫療機構商談。一位主管接待了我,當聽說我的單位不管孩子的醫療費時,大吃一驚,認為是天方夜譚。

“怎麼可能呢?孩子比大人更容易生病,社會當然要負責任。”他說。他讓我單位提供正式的情況說明,然后和當地人一樣參加了他們的“合作醫療”。方案很簡單:一年交不到70歐元,一家三口的醫療費都可以報銷,總體比例大概60%多。從此,我們上醫院不再心驚膽戰。

女兒上小學后不久,每天下午自習時間,老師都把她和另外幾個“外國小朋友”喊去補課。老師給他們講故事,提高他們的法語水平。

我正嘀咕著是不是要交錢,當地一位大學老師告訴我:“不要錢,老師是志願的。”我女兒一共補了大約一個學期,從未接到賬單,也未見到老師向我們家長“表功”,也許學校認為這是天經地義。

當地一位華人朋友也有一個女兒,聽他說,每個月比利時政府會給他們家100歐元左右的補貼。按照比利時政策,兒童補貼是累加遞增的,若一家有6個孩子,每個月共可領到1000歐元左右,一直領到18歲。有孩子家庭還可以申請免稅額度,一個孩子為1370歐元,4個孩子就達到12750歐元。另外,一些拿失業保障的家庭,他們的孩子還可以領到文具、書包之類,政府真是“體貼”。

記憶中,歐盟機構和比利時經常搞一些大型活動,這些活動中免不了的是准備充氣滑梯、蹦床、攀岩之類的游藝活動,從來沒說要買票之類,孩子們還可以領個氣球、圓珠筆之類的小禮物,免費畫一個臉譜……

一句話,在比利時人的眼裡,養育孩子是整個社會的責任,而不僅僅是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