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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日報任仲平:讓和平永駐人間

——寫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百年之際

任仲平

2014年07月28日03:45    來源:人民網-人民日報    手機看新聞

(一)1914年7月28日,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

英德兩國正式開戰的那個晚上,英國外交大臣格雷對著倫敦夜空感喟:“整個歐洲的燈火正在熄滅。在我們的有生之年將不會再看到它們被重新點燃。”這句話成為那段黑暗歲月最蒼涼的注腳。

薩拉熱窩的一聲槍響,引發了一場遍及歐亞非三大洲的戰火。殘酷血戰歷時四年零三個月,先后將三十多個國家投入其中,卷入戰爭的人口在十五億以上,吞噬了幾千萬人生命。第一次世界大戰改變了歐洲,改變了世界,也改變了人類對戰爭與和平的認知。

100年來,人類探索一戰爆發原因的思索沒有停步,伴隨著時代的演進,歷史這團混亂的紗線被不同人以不同方式拆解和分析著。進入7月,一戰百年的紀念活動在世界各地舉行,政治家們和歷史學家們掀起了對二十世紀“悲劇性開局”的新一輪反思。

一戰爆發百年之際,正是中國這個東方大國昂首走向世界舞台中央之時。國際上伴隨著中國的崛起出現復雜聲音,有人拿出裁剪好的歐洲一戰“截圖”來套今日亞洲,暗喻中國是地區不穩定的根源﹔有些人直截了當地將今天的中國比作當年的德國,用“新興大國必然與守成大國發生沖突”的歷史觀來定義中國發展的路徑﹔日本領導人更是借此攻擊中國,以掩蓋其突破和平憲法、重新武裝的真實目的……

一戰帶來的教訓,究竟該如何汲取?新興市場國家走上發展快車道,究竟是和平的正能量還是負能量?當今世界,究竟是更穩定、更安全,還是更動蕩、更危險?中華民族“史無前例的偉大復興”,究竟會給人類夢寐以求的持久和平帶來什麼?

未來世界的走向,深藏在這些問題之中。

(二)“讓歐洲走向爆炸,花費了50年。引爆它,卻僅需五天時間”。

迄今為止,一戰爆發的原因仍像亂麻一般,難以理清。經濟競爭、殖民地爭奪、聯盟對立、民族主義情緒高漲,以及雙方戰爭准備的不斷升級等因素常被提及。所有這些因素,都是時代的產物。

時代決定了偶然中的必然。

弗蘭茨·斐迪南大公夫婦乘坐的馬車假如沒有拐向暗藏刺客的街區,他們或許可以幸免於難,但列強走向戰爭的腳步不會因為這樣的偶然停住。

1917年,列寧在《帝國主義是資本主義的最高階段》的序言中寫下了一段百年后仍值得深思的話:“我希望我這本小冊子能有助於理解帝國主義的經濟實質這個基本經濟問題,不研究這個問題,就根本不會懂得如何去認識現在的戰爭和現在的政治。”

1900年,當歐洲的學者們開始為“帝國主義”這個新概念著書立說的時候,戰爭的惡魔已經叩響了歐洲的大門。帝國之間爭奪權勢的慣性沖動使歐洲變成了“隻需一個小火花就能引爆的火藥桶”。戰爭的惡魔興高採烈地踩著越來越密集的備戰鼓點跨進了歐洲的門檻……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1918年的那個夏日。戰場上橫尸遍野,硝煙彌散……”雷馬克在《西線無戰事》中這樣寫道。成千上萬年輕士兵抱著投身於“為了結束戰爭的戰爭”的信念,走向戰場。那些在戰火中倒下的人,直到生命最后一刻也不會明白,這場帝國主義共同發動的戰爭怎麼可能帶來和平?

(三)1917年春,法國郵輪“亞多士”號遭德國潛艇魚雷攻擊而沉沒,船上的543名華工喪生。中國首次為第一次世界大戰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1917年8月,中國正式向德奧宣戰。整個一戰期間,中國與其他尚是殖民地的廣大發展中國家一樣,承受了戰爭帶來的巨大苦難,有近15萬名中國勞工應征,擔負起協約國艱苦的戰地后勤任務。

當時的中國政府曾夢想借參戰改變中國在世界的地位,擺脫被列強分割的命運。但是,對於半殖民地半封建國家,一個積貧積弱被侵略者置於屠刀之下的國家,這樣的夢想也隻能是夢想而已。戰爭結束后,日本竊取了德國在山東的非法利益,中國蒙受了巨大的民族屈辱。

西方列強在巴黎和會上對山東問題的處置,使中國知識分子對西方國家失去了信任。而19世紀在歐洲興起的社會主義浪潮,一戰期間卻在俄國成為現實。這一系列重大事件對中國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帶來了一股澎湃的思潮。

由此開始,一戰對中國近現代史、社會思潮和政治經濟文化等許多方面形成了至深且廣的影響,為舊民主主義革命轉變為新民主主義革命提供了思想政治基礎。毛澤東在《新民主主義論》中指出,第一次帝國主義世界大戰和第一次勝利的社會主義十月革命,改變了整個世界歷史的方向,劃分了整個世界歷史的時代。

這確實是一個劃時代的改變。伴隨著十月革命的炮響,馬克思主義開始在中國傳播。在紀念一戰百年時,大英圖書館中文館館長吳芳思這樣寫道:慶祝應該專屬於1919年5月4日,因為這一天真正地回應了那些歐洲盟國在凡爾賽悍然做出的決定,由此,中國開始了一場真正的革命性的改變。

對符合中國實際的發展道路的探索也因一戰而變。帝國主義野蠻爭奪和血腥戰爭的慘烈后果,顯露了“歐洲模式”的局限性。由西方文明造就的資本主義制度開始失去原有的光彩。李大釗在大戰即將結束時說:“此次戰爭,使歐洲文明之權威大生疑念。歐人自己亦對於其文明之真價不得不加以反省”。毛澤東在1917年8月也指出,東方思想固然不切於實際生活,西方思想亦未必盡是,幾多之部分,亦應與東方思想同時改造。

第一次世界大戰讓中國先進知識分子對西方文明價值產生的這種懷疑,是他們由信仰民主主義到信仰社會主義的不容忽視的重要因素。正是這種懷疑,推動了中國的仁人志士去探索挽救中國命運的新途徑。1921年,中國共產黨誕生,民族復興的“中國夢”與中國的獨立自由解放歷史性地聯系在了一起。也正是這種懷疑,使中國共產黨人為民族解放、國家獨立的斗爭,從一開始就具有了對殖民地廣大受壓迫民眾命運的強烈觀照,就與爭取更公平、更合理的世界秩序結合在了一起。

歷史是現實的根源,任何一個國家的今天都來自昨天。正如習近平主席所強調的,“消除戰爭,實現和平,是近代以后中國人民最迫切、最深厚的願望”,“中國人民怕的就是動蕩,求的就是穩定,盼的就是天下太平”。和平發展,從來都是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最基本的元素、最鮮明的底色。

(四)維克多·雨果說過:“永遠不要忘記周年紀念日,開展紀念日活動,如同點燃一支火炬”。我們需要思考的是,如何讓歷史的火炬,照亮我們的未來?

關於一戰反思熱潮的興起,最直接的原因是戰爭的影響慘痛而深遠。第一次世界大戰是百年前帝國主義主導的國際格局深刻轉型的標志性事件。戰勝國與戰敗國均遭到重創,歐洲文明涂炭。德意志、奧匈、沙俄和奧斯曼土耳其四大帝國土崩瓦解,導致全球力量重心的根本性轉移,歐洲的相對衰落和美國的“強勢崛起”,開啟了20世紀的國際政治經濟新版圖。

國際社會需要以史為鑒。然而,一些學者與政客炮制出“一戰重演論”,把中日關系與一戰前的英德關系相提並論,把當前的東亞局勢與一戰前的歐洲局勢聯系起來,暗示中國崛起將打破地區與國際秩序,把世界帶入另一場大戰的深淵。這種牽強附會的類比看似無意,實則有心,利用國際輿論對和平的期盼,將對戰爭的擔憂與矛盾的焦點引向了中國。“一戰重演論”正成為“中國威脅論”的又一個翻版。

百年一戰,百年滄桑。當前世界戰略格局、力量對比和國際秩序較之百年前已全然不同,但一戰暴露出的霸權爭奪、零和博弈等舊觀念仍未退出歷史舞台,強調所謂“均勢”和“絕對安全觀”等西方論調依然以真理自詡。這也是為什麼值此一戰百年紀念時刻,世界對和平與發展的呼聲如此強烈。

均勢,是一個建立在西方歷史經驗基礎之上的國際關系學概念。其邏輯是,均勢被打破,戰爭隨之而來。在打破均勢的諸因素中,新興大國對守成大國的挑戰,被西方國際關系教科書屢屢提及。自一戰以來,“大國沖突”“大國悲劇”“大國對抗”這些概念已經深植於西方對世界的看法之中。一戰百年,西方輿論出現借一戰比照中國的說法,就源於這樣的歷史觀。

然而,今天的世界,正處於一個由單極向多極過渡的新時期,歐洲的歷史經驗再也不可能成為唯一解釋現實問題的“黃金定律”。盡管如此,自19世紀逐步建立並被視為全球通行的“西方標准”,不可能痛痛快快地“退位”。特別是美國,甚至不再滿足於均勢,開始追求作為唯一超級大國的“絕對安全”。在他們的眼裡,目前美國所享有的相對優勢絕對不允許任何勢力加以改變,美國的統治地位絕對不允許任何一個國家撼動,為了保持這種“絕對安全”,甚至不惜使用一切手段,遏制可能挑戰其地位的力量。

這就可以理解,為什麼隨著中國國家實力的不斷增強,會招來如此多的質疑、敵視和圍堵。面對“另一條道路”朝氣蓬勃的發展,近20年來,西方或是故意夸張“即將到來的美中沖突”﹔或是刻意強調歷史上“幾乎沒有哪個國家的崛起沒有引發戰爭”﹔或是反復渲染“國強必霸論”。這些輿論攻勢甚囂塵上之時,正是中國快速發展,並通過北京奧運會、汶川抗震救災顯示出制度優勢的時候。觀點中所暗含的意識形態偏見,成為多種多樣“中國威脅論”的思想基礎。

(五)毋庸置疑,中國堅持自己的道路並取得卓越成效,動搖著西方的制度自信。中國的出現,從根本上顛覆了他們的歷史邏輯。悲觀由此而生。他們怕的不只是一個不斷強大的中國,更怕的是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以中國為代表的新興國家的群體性崛起。

有外國學者一針見血地指出:國際關系史上所謂的“大國悲劇”大多發生在歐洲,西方國際關系理論只是地方性理論。但美國和西方卻把這地方知識視為普世的真理,並且在實踐中十分相信。

從本質上看,這源於西方對一個不得不分享其主導權的多元世界的悲觀,源於西方對其歷史模式不再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悲觀。當舊的殖民體系土崩瓦解,冷戰時期的集團對抗不復存在,任何國家或國家集團都無法單獨主宰世界事務。一大批新興市場國家和發展中國家走上了發展的快車道,十幾億、幾十億人口正在加速走向現代化,多個發展中心在世界各地區逐漸形成,成為國際關系中的重要力量和國際體系的正能量。這是百年歷程最為激蕩人心的變化,也是一些西方守成大國不願面對的變化。

這種變化,是時代的潮流,不可阻擋。要跟上時代前進步伐,就不能身體已進入21世紀,腦袋還停留在過去。在今天的世界,“均勢理論”隻能導致國與國之間軍事准備的不斷升級,“絕對安全”本質是一極獨大的霸權思想。安全應該是普遍的,不能一個國家安全而其他國家不安全,一部分國家安全而另一部分國家不安全,更不能犧牲別國安全以謀求自身所謂“絕對安全”。否則,就會像哈薩克斯坦諺語說的那樣,“吹滅別人的燈,會燒掉自己的胡子”。

還記得去年三月,習近平主席在莫斯科國際關系學院演講時,提出了“命運共同體”的概念,“人類生活在同一個地球村裡,生活在歷史和現實交匯的同一個時空裡,越來越成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運共同體”。其后,他又多次強調,“我們生活在同一個地球村,應該牢固樹立命運共同體意識,順應時代潮流,把握正確方向,堅持同舟共濟”。

這是基於對當今國際格局深刻洞察的戰略思考,是社會主義中國對人類文明走向給出的解決方案,是一個強大起來的中國對世界和平的殷殷期望。

(六)誤用歷史是一種罪過,而濫用歷史更甚。用一戰的歷史經驗“套解”今天的中國,掩蓋了真正應當從這場大戰中汲取的教訓,它有可能帶來兩個危險。

第一,它有可能讓人們忽視日本右傾思潮的復活。

不久前,反戰代表作《安妮日記》在日本圖書館中被撕毀。以色列駐日大使康露思一針見血地指出:“這雖然是某些特定的個人和團體所為,卻反映了日本社會整體的態度和氛圍。”

右傾思潮與戰爭有直接關聯。它是極端民族主義的土壤,是帝國主義情結的酵母。一戰時的日本就如同一個浸泡在右傾思潮中的發酵體。沒有這一發酵過程,不可能有后來的侵略戰爭。二戰結束后,日本右傾思想的“發酵池”沒有被清洗干淨。在兩強的冷戰對峙中,日本輕而易舉地找到了遮掩歷史瘡疤的借口,卻失去了在反思中重新認識自我的機會。近代以來,日本軍國主義已經成為亞洲無法實現和平發展的最大禍根,這是我們在紀念一戰百年時必須清醒看到的。

今天的日本,又走到了一個十字路口。安倍試圖重新武裝日本的舉措,與那些舉著紀念希特勒標語牌走上歐洲街頭的極右分子之間,似乎有著一種默契。一旦跨過“修憲”“建軍”“重整軍備”這幾道門檻,日本軍國主義的戰車會不會隆隆發動?

警鐘必須敲響。保持對日本軍國主義復活的高度警惕,認清日本試圖掩蓋重新武裝的真實目的,堅定不移地遏制軍國主義的復活,亞洲和平與世界和平才會有保障。

第二,用一戰的德國比照今天的中國,還會帶來另一種危險——戰爭預言的自我實現。

一戰的教訓告訴我們,認為戰爭不可避免的觀念力量極為強大,它會一步一步地把對立方引向戰爭的深淵。

修昔底德說過,雅典與斯巴達之間的戰爭無可避免,是因為“雅典日益壯大的力量,還有這種力量在斯巴達造成的恐懼”,這就是迄今仍然在決定著西方對中國發展認識的“修昔底德陷阱”。其危險在於,它看上去似乎是在提醒人們對戰爭做好准備,實際上卻是在增加戰爭的必然性。“有關同中國的沖突不可避免的觀念可能會產生自我實現的后果。”美國學者約瑟夫·奈在分析為什麼一戰不會重演的原因時,這樣提醒世人。

正確反思一戰、吸取教訓的關鍵之一,恰恰在於西方大國應拋棄二元對立觀,避免在世界制造沖突、隔閡與對抗,導致兩敗俱傷,隻有走和平發展的道路,才能避免重蹈歷史的覆轍。

(七)截取歷史的橫斷面來做比較是容易的,但它忽視的是世界大勢的改變、國家發展的進程。

100年過去了,今天的中國與百年前相比,實力完全不同,全球角色完全不同。這些都是靠什麼得來的?一沒靠掠奪,二沒靠戰爭。靠的是自力更生、艱苦奮斗,靠的是改革開放、和平發展。中國強大了,人民富裕了,但積累的每一分錢都沒有一丁點兒對外殖民掠奪的污點。中國已經加入了世界貿易組織,成為聯合國、世界銀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等許多國際組織中的重要成員,分享了經濟全球化的紅利,也積極履行著維護國際秩序的責任。從倡導建立長期穩定健康發展的新型大國關系,到推動構建睦鄰、安鄰、富鄰的周邊外交,中國極力倡導的,是在平等合作中建立起人類命運共同體。

一戰也不是亞洲目前局勢的一面鏡子。今天的亞洲,沒有一戰前的列強爭霸,多頭並進的區域合作在不斷深化,無論是投資、貿易、人員流動和文化交流都處於歷史最好時期。中國改革開放的30多年,正是亞洲新興市場國家進步的30多年,這不是巧合。中國給亞洲帶來的不只是經濟效益,更有和平紅利,已經成為亞洲和平發展的重要引擎。

亞洲的和平之路怎麼走?習近平主席明確指出:我們應該積極倡導共同安全、綜合安全、合作安全、可持續安全的亞洲安全觀,努力走出一條共建、共享、共贏的亞洲安全之路。

歷史指向未來。五千年博大悠遠的中華文明,涵養了講信修睦、善待他人的傳統思想,造就了海納百川、兼容並包的處世哲學,催生了天人合一、世界大同的文化理想,留下了強不執弱、富不侮貧、協和萬邦的精神傳承。中國不認同“國強必霸”,中國人的血脈中沒有稱王稱霸、窮兵黷武的基因。中國從和平發展中獲取了動力,嘗到了甜頭,看到了未來,沒有任何理由不繼續堅持走這條道路。

(八)100年過去了,帝國主義、殖民統治的歷史已經翻頁,世界進入了一個全球化的新時代。

100年過去了,和平的期盼已經成為人類的共識,戰爭的災難卻仍然困擾著今天的世界。

冷戰之后,阿富汗戰爭、伊拉克戰爭接踵而來,在敘利亞、馬裡、烏克蘭,劍拔弩張、兵戎相見、民族沖突、教派血斗,戰爭惡魔的腳步聲不停地響起……構建能夠有效制止戰爭的國際秩序任重道遠,探索持久和平、共同繁榮的道路依然漫長。

在剛剛結束的拉美之行中,習近平主席引用巴西作家保羅·科埃略的話說:“世界掌握在那些有勇氣憑借自己的才能去實現自己夢想的人手中”。

為了和平、發展、合作、共贏的人類共同理想,為了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中國願與各國攜手共建新的政治經濟和安全秩序,讓和平不再是“戰爭的中場休息”。

我們有信心、有勇氣、有智慧開創大國崛起的歷史新篇,以“和而不同”的中國夢為世界開辟和平發展的光輝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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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潘旭海、文鬆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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