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之深,深几许?”——2014年,中国在新一届领导班子的带领下,进入深化改革的关键之年。进入深水区后,改革将如何进行?改革的红利如何释放?在经历了经济下行压力加大的2013年之后,2014年的中国经济将有怎样的规划?一系列的问题均受到舆论的普遍关切。答案在正在举行的全国两会上逐一开始揭晓。
3月6日,全国两会时间进入第4天。全国人大和政协召开代表小组会议,审议政府工作报告。当天,财政部部长楼继伟、副部长张少春就“财税体制改革和财政工作”的相关问题回答中外记者的提问。
表 1. 3月6日全国两会热点舆情话题
监测时间:3月6日0时至14时。数据来源:人民网舆情监测室。
“改革”掷地有声 舆论读懂报告“最强音”
国务院总理李克强3月5日所做的政府工作报告,延续昨日的舆情热度,依旧高居各大门户网站的重点推荐位置,成为媒体和网民们热议的话题。截至3月6日10时,相关网络新闻超过48000余篇。
有备而来的媒体,细数了政府工作报告的关键词后,欣喜地发现,“改革”成为词频最高的关键词之一,出现了77次,高于朱镕基工作报告中的62次(1999年第九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二次会议),和温家宝工作报告中56次(2004年第十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二次会议)。
“以壮士断腕的决心、背水一战的气概,冲破思想观念的束缚,突破利益固化的藩篱”,“以经济体制改革为牵引,全面深化各领域改革”,被众多媒体引述和称赞。中国新闻社用“狠”、“稳”、“实”三字来概括首份施政报告中显现出的李氏风格。
中国社科院学者杨团分析称,总理提及‘壮士断腕’的意义在于,决策层已经清醒意识到改革的难度,这个时候如不下定决心斩断利益集团,改革将陷入困境。许多人大代表都表示,77次“改革”指明了2014年工作的方向,表达了政府深化改革的坚定决心,让全体人民看到了过上好日子的希望。
《新京报》就报告撰写的“内幕”,采访了政府工作报告起草组成员、国务院研究室司长向东,报道称,“做不到的不要写”,是李克强强调的重点。截至今日10时许,该篇报道被各大媒体转载百余次,网易转载文章吸引了千余人跟帖评论。黑龙江省鹤岗市网友yyyo58点赞道“说到做到,为领导叫好!”该留言被顶359次,成为首条热门跟帖。李克强总理说到就要做到、做不到不说的风格,在网间传为佳话。
“从自身找原因” 媒体:“这样的政府值得期待”
面对当前问题,“政府要先从自身找原因、想办法”。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的这一提法,收获了众多媒体和网友的称赞。《新京报》评论称,这种反躬自省,过去一年多有体现。“从自身找原因的政府,更值得期待”。
李克强在政府报告中指出,要严格执行“约法三章”;政府性楼堂馆所一律不得新建和改扩建,财政供养人员总量只减不增,“三公”经费只减不增。人民网评论称,“只减不增”是提质增效的“催化剂”。长江网评论称,在报告中出现的诸如“权力清单”、“黑名单制度”、“阳光财政”等新鲜词汇,无一不体现着政府自我改革的决心,其背后就是政府简政放权和职能转变的一场“自我革命”。
混合所有制 舆论期待现代企业体系下构建
但舆论对于两会释放出来的改革信号,也并非全是掌声。新一届政府力推的混合所有制改革,便引发部分争议。
李克强在政府工作报告中强调,优化国有经济布局和结构,加快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建立健全现代企业制度和公司法人治理结构。这一表述,使得混合所有制成为今日舆情热点,相关新闻报道过千篇,微博信息量接近2000条。
图 1. 混合所有制舆论观点占比
混合所有制改革业已在中国石化、格力电器两家国企率先推行,被众多媒体赞誉为“开启央企改革的破冰之旅”。但对于进一步推进混合所有制改革,舆论则仍持部分保留态度。
混合所有制改革的支持者,以全国政协常委、著名经济学家厉以宁为代表。厉以宁认为,混合所有制可以把国企的资本优势和民企的机制优势集中到一起,且混合所有制经济是法人治理结构最为有效。国有资本和民间资本可以实现双赢。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副主任连维良表示,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有利于国有资本放大功能、保值增值、增强竞争力。但也有不足30%的观点对一改革模式表示反对,主要观点是:担心国有资产流失;忧心民企成为国企提款机;认为混合所有制依旧无法解决效率问题;该模式难以成功等。
政府工作报告指出,将制定非国有资本参与中央企业投资项目的办法,在金融、石油、电力、铁路、电信、资源开发、公用事业等领域,向非国有资本推出一批投资项目。但对于混合所有制,众多民营企业家却表达了担忧和观望的态度。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企业研究所副所长张文魁表示,对很多民营企业来说,混合所有制是一个陷阱,他们非常害怕关门打狗——像当年的顾雏军那样,最后不但财产成了国企的,经营者也难免遭遇困境。万达集团董事长王健林表示,究竟是馅饼还是陷阱,取决于国企保持相对控制力还是绝对控制力,这个混合所有制,究竟怎么走,最终取决于国企的真正定位。
主流的声音则给予混合所有制以更多的理解和支持。近半数的观点认为,混合所有制的方向是对的,期待在现代企业制度的体系内构建。新希望集团董事长刘永好认为,不但股权要混合,收益要混合,治理结构也要混合,这才是国家所倡导的混合所有制的根本所在。知名财经评论员叶檀撰文称,混合所有制成功必须有前提,就是基本的法治经济,对大小股东一视同仁的信托责任,基本的不脱轨的内部控制系统。显然,在大力推进混合所有制改革之前,舆论期待有更多的制度性保障。
对于国内公众而言,全国两会掀开的改革序幕,还仅仅是一个开始。正如李克强总理所言,2014年,我国面临的形势依然错综复杂。国内深层次矛盾凸显,到了“爬坡过坎的紧要关口”。舆论所欢欣鼓舞的和担忧顾忌的,必将成为政府、企业接下来绕不过的舆情环境。2014年,改革号角业已吹响,公众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