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竞争激烈的就业市场中,找工作也需打拼,除了靠自己的能力,有时还得拼爹、拼钱。比如媒体报道的西安市民文女士,已在西安一家事业单位工作3年多。进入这家单位时,在面试前,父母四处托关系,先后多次送钱送物,等她顺利通过面试,已陆续花了9万余元。在她看来,好在工作很稳定,总体来看,还“划得来”。
“拼爹”没什么光荣的,不过是寻租了制度漏洞而已。但在近年就业难的背景下,找工作好像还是有点成王败寇的市侩逻辑。9万块钱,加上各种或明或暗的“关系”,兑换来一份编制内的稳定工作,当事人不仅直言“划得来”,多少还有些优越感。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一者,9万块搞掂的“工作”,当事人固然坐享渔翁之利,则必然有人因为金钱关系而被不公地挤兑出局,那么,基于公平正义之上的“耻感”何在?二者,即便我们不对当事人做过多的道德谴责,起码还证明事业编制制度缺失在某些层面有明晃晃程序“BUG”,这种明码实价的交易,既不是自文女士起、也不会从文女士而终,那么,还有多少人因此得利呢?
都说就业乃民生之本,如果“本末倒置”,伤害的不仅仅是求职者的梦想与信心。当然,父辈爱子心切,突破规则的心自古有之。譬如根据最新调查,目前在美国,有三分之一父母在子女大学毕业时帮忙找工作,10%的父母会参与面试安排,2%的父母会在面试时坐在子女身边,10%的父母会在面试后给雇主写感谢信。问题是,只要规则“洁身自好”,“帮忙”自然不至于乱象丛生。
至于求职者对编制或体制内的偏好,是每个理性经济人的正当选择。两件事,足以佐证我们对编制的疯狂:一是此前不久,哈尔滨招聘事业编制环卫工人,448名编制名额竟引来一万余人的报名,一位硕士落榜者表示不会轻言放弃,宣称“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编制里。”二是一位法律专业的毕业生,一心想考个编制,却屡屡未能挤过独木桥,插队过桥的心思刚起,便被无业农民蒙走了5万。
在这种“编制偏执”的背后,与其说是“丈母娘的压力”,不如说是现实赤裸裸的诱惑。下面这份新鲜出炉的数据,足以窥斑见豹:北大中国社会科学调查中心日前发布的“中国家庭追踪调查”数据显示,2012年收入最低的5%的家庭收入累计占所有家庭总收入0.1%,而收入最高的5%家庭的收入却占所有家庭总收入的23.4%,是前者的234倍。在收入来源方面,工资性收入已成为全国家庭收入的最主要来源,“若有家庭成员在体制内工作,则家庭人均收入明显较高”。
“拼爹”衍生出的萝卜招聘、火箭提拔等闹剧,确实可以通过“查漏补缺”来防范;但同样的劳动,编制内工作就有法定的优越性——这种历史因素的现实断裂,更需要制度设计来弥合。好在一些共识与行动正在紧锣密鼓。7月14日,以“加快政府职能转变,深化行政体制改革”为主题的第四届中国行政改革论坛在北京举行。“推进权力下放,激发经济社会活力”、“加强和创新管理,有效履行政府职能”、“大力转变政风,提高政府公信力”等,已成为观照中国梦的一些现实维度。是的,只有加紧推进事业单位改革、为公职祛魅,编制上的纠结才会真正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