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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华时报:行走在边缘的聂隐娘

子安

2015年09月01日09:08  来源:京华时报  手机看新闻
原标题:行走在边缘的聂隐娘

从《你真的看不懂聂隐娘吗》到《看聂隐娘之前需要做哪些功课》,再到《原来并非看不懂聂隐娘,只是不懂侯孝贤》,大家都在说电影《刺客聂隐娘》讲述的是一个看不懂的故事、一个“既不是侠,也不是义;既是侠,也是义”的故事,但是始终都没有人说出这其中的“侠义”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所有因为本片的安静和克制而觉得不堪忍受的观众,都是被有病乱投医的宣传搅乱了视听——他们期待的是一部带着侯孝贤名导光环的动作武侠片,但这其实只是一个孤独女人的生活片段,讲述的只是一个“不被接纳”的故事,描写的只是一种决意出走之前的阵痛。

聂隐娘下山,是因为需要被考验。不是关于剑术武功的考验,而是超然物外对世俗情理的考验,是出世对入世的考验,是道对情的考验,是侠对义的考验。考验意味着不信任。聂隐娘奉师父之命下山,暗杀自己的表兄田季安。迎接她回家的,是面无表情的母亲。晚唐朝堂,贵族阶层,尽忠等于尽孝,母亲拿出公主娘娘的信物,其实是在提醒聂隐娘忠孝两全比起侠道师命更是她应该恪守的准则。当然,在母亲的陈述中,聂隐娘上山的始末逐渐清晰——婚约被弃,大病,被师父带走才保住性命。公主娘娘毁弃了婚约,相当于从家与国两个维度驱逐了聂隐娘,从上山的一刻开始,聂隐娘就是一个无家无国的飘零身影。

这样一个“无根之人”回家国本是行刺客之命本应无牵无挂,但是她却无法磨灭心中的忠、孝、情。聂隐娘与田季安本是青梅竹马,政治联姻使两人无法终成眷属,聂隐娘夜访留玉珏,其实并不像田季安所猜测是为报“情仇”,而是为了断情缘。轻纱幔帐,灯影婆娑,听到田季安对爱妃追忆深情的过往,聂隐娘一脸倦怠,她的心里应该是知足的,过去的情都在,未来的缘便可断矣。田季安与正室妻子之间,有着明显的政治角力,与朝廷紧张关系的漩涡席卷了藩镇朝堂,使聂隐娘生父也被牵连在内。野外屠杀,聂隐娘凭一己之力救父亲于旦夕之间,篝火摇曳,父女相视无言。但这沉默却是对之前父亲与母亲谈论“当初不应该送窈娘上山”的最有力回击,“不应去”的言外之意恰恰是“何苦归来”。不被家庭接受的聂隐娘,恰恰在这次回家暗杀近亲、危及父母的旅途中阴差阳错地尽了孝道。情和孝的业障已了,只剩下一个“忠”字未完成。聂隐娘在向师父禀报不能杀田季安的时候说“世子年幼,杀田季安,魏博必大乱”,这不是借口,也不是搪塞,而是她以远嫁魏博的公主娘娘为楷模,审时度势的结论,她是用自己心中的一杆秤来回报公主娘娘的玉珏。到此为止,忠字已了。

但是因为“忠、孝、情”的牵绊,聂隐娘不得不违抗师命,“义”字难当。于是她和师父必须以剑术了断此事,一个转身一过招,导演在这样关键的时候没有任何滥情的强调。是自废武功?是以命相许?是一招赢了师父但没有下死手?没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忠、孝、情、义”,在儒家框架下最重要的这四个大字,聂隐娘全都心愿已了,她彻彻底底地成为了一个无牵无挂的高贵之人,如此才能构成一个“侠”。于是,她终于可以自己选择自己的道路和远方,于是她终于和远行的少年与毛驴一起,给观众们留下一个欢畅并充满想象的背影。 (子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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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董晓伟、文松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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