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的家庭生活剧,除了没完没了的小夫妻结婚离婚,育儿经赶超婆媳吵吵,聚焦大家庭的生活剧已属稀有品种。没办法,随着80后独生子女一代开始生儿育女,独二代的倒金字塔结构越发显著。再过那么一两代人,构筑亲情冷暖的大家庭可能将从我们的生活中彻底消失。在此背景下,由李幼斌、朱茵、洪剑涛、傅淼等主演的生活剧《孙老倔的幸福》,属于当代大家庭最后的狂欢。
故事主人公孙老倔本名叫啥,编剧和导演都无意交代,因为倔脾气闻名四邻,街坊都叫他孙老倔,但他显然非常享受自己这种臭脾气。故事并非孙老倔外号或者倔脾气的养成记,孙老倔上来就已是八头驴也拉不回来的花甲老头。故事讲述了作为一家之长的孙老倔与50后亲家、60后小舅子、70后子女、80后侄女、90后孙辈之间斗智斗勇的故事。年层跨度之大、之全都是本剧特色,代际观念的冲突在所难免。幸运或者说不幸的是,这几代人遇见了一个倔强到底的老家长,想不被操心都难。
孙老倔这种老家长于当下是稀有物种,在传统社会则普遍存在。当然,孙老倔仅只是相对家长制,而非绝对家长制。传统意义上的家长制,家长独掌经济和人事大权,在家庭中居支配地位,其他成员莫敢不从。在孙老倔的家庭体系中,虽不敢说50后亲家、60后小舅子、70后子女、80后侄女、90后孙辈都要受他支配,但无一不受其干预,唯妻子叶淑娴绝世而高傲地例外着,媚眼一飞就让孙老倔大气都不敢出。虽说没到妻管严这种家庭癌的地步,妻软病的不治之症还是相当显著的。
孙老倔对家族成员的干预,与传统家长制的霸道不尽相同,更多的是出于他的爱与奉献,只是这个爱与奉献的方式出产的结果,有时未必都能如他所愿。就好比物理学上的力,有施加力就有反作用力。他对一双儿女过于强势,反而导致女儿与徒弟偷偷恋爱,结果未婚先孕,大着肚子结婚,连婚礼都不好意思办;本与妻子约好过丁克生活的儿子更是谨小慎微,丝毫不敢泄露夫妻俩的生活主张,婚后干脆搬出去住,连家都不敢回,就怕老爷子没完没了地逼迫他们生孩子。孙老倔的家长制在80后侄女身上尤其大尝甜头,因为被宠坏的小舅子无能,侄女不仅由他一手养大,连婚事都由他一手操办。可是当他想继续钳制90后孙辈的婚姻与生活时,他突然发现自己百试不爽的招数统统失效了。
时代的裂变、代际的鸿沟,让孙老倔不得不学会变通,孙老倔在寻找和享受家长制最后的幸福的同时,也努力让大家庭在他的荫护下抱团温暖。
李幼斌有《亮剑》的李云龙和《闯关东》的朱开山等经典形象在身,胡同大院的小人物孙老倔自然不在话下。他演绎的孙老倔有时顽固和霸道得令人切齿,有时又令人觉着这老头还超级萌萌哒。《孙老倔的幸福》不足以成为李幼斌又一部经典之作,但轻喜剧的消遣功能还是绰绰有余。
(曾念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