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晚报：“小官巨腐”症结何在？

近日，中央第二巡视组向北京市反馈巡视情况时指出，北京各层级干部中存在腐败现象，乡村干部腐败问题凸显。据《新京报》报道，一场针对“小官巨腐”的战役打响。

在京城老百姓眼中，大概局级干部都不算大官，只能算中官，处级以下干部统统都是小官。一些部门的所长、科长、站长、经理或基层村长，简直是“马尾串豆腐——提不起来”。可是，那些小官贪腐起来，竟然胃口大得很，动辄数百万、上千万中饱私囊。

《新京报》记者采访本市多个区县检察院，办案人员认为权力集中、监管缺位，使“小官巨腐”有空子可钻。该报记者分析，涉农领域成“小官巨腐”重灾区，“小官巨腐”有4个特点：职级虽不高多握有实权；涉农犯罪常与拆迁相连；不少贪腐涉小额工程；贿赂型犯罪超过贪占型。应当说，这些分析有一定道理，但比较粗糙，不说是老调重弹，也难逃隔靴搔痒之嫌。

记得去年某日，我打的去海淀山前的某处植物园。的哥是当地人，一路上谈起村里小官如何通过征地拆迁变成巨富，他刻意回避“腐败”二字，并称“给村官个乡长都不干”。我当时想：这些情况不知道乡里、区里官员是否知道？倘若说上级领导一概不知道，怎么中央巡视组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能摸清情况，指出问题所在？其实，中央巡视组不仅仅是指出“小官巨腐”问题，还指明“小官巨腐”的原因。

如果说上级不知道下级“小官巨腐”，这是失察之责。但是，如果是上级任命的“小官”，有意安排他们“巨腐”，故作不知，那就不是失察之责。事实上，有些上级是有意把“自己人”安排到握有实权的部门，其目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连一个的哥都知道的事情，逢人便说，上级竟然毫不知情，未免也太低估了上级的智商。

合理的解释，应当是中央巡视组给出的答案：北京各层级干部中存在腐败现象。古人说：“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小官敢于“巨腐”，不是小官天生胆大，而是有恃无恐。上边有人罩着，有人护着，他才敢于甩开膀子大贪特贪。我曾经听到一个小官“畅谈”心得：我收来的钱给头儿，只要他敢收1万，我就敢收10万。出了事，他一定会死保我。这种上下级关系，既是“利益共同体”，又互为“贪腐保护伞”。惟一的悲哀是，有时上级成为下级的“人质”。

当人们看到“小官巨腐”时，或许想不明白：难道上级不知道下面的小官贪了10万，才给自己送1万吗？很长时间里，我也弄不清楚这个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后来，听人说起潮汕人的生意经，才恍然大悟。据说潮汕人做生意，挣10元钱，9元给介绍生意的人，自己只要1元。这让介绍人大为感动，广而告之，让更多的人都来入伙。虽然每单收入不多，但生意多了，聚沙成塔，很快可以巨富。小官一次收10万，风险极大。上级一次收1万，风险大为降低。手下有10个小官每人送1万，其实也收了不少。要整治“小官巨腐”，不可能不触及各层级干部存在的腐败现象，其中的利益链条决定了“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这是“小官巨腐”的症结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