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老人称自杀比儿子可靠”何止是辛酸

俗话说“养儿防老”，可当一位老人却把喝农药上吊投河自杀，称作“比亲儿子可靠”的时候，谁还会“心如止水”？

据7月30日《中国青年报》报道，林木文沐浴之后，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这个69岁的老人坐在堂屋中间，一边在火盆里为自己烧纸钱，一边喝下半瓶农药。纸钱烧了一半，老人躺在地上不省人事。村民猜测老人自杀的原因是与儿媳妇失和，“他怕将来死了，孩子连纸钱都不给买”，一名村民对刘燕舞说，“这样死，还‘体面’些”。

刘燕舞，是武汉大学社会学系讲师、同时也是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农村老年人自杀的社会学研究》项目主持人。可怕的是，6年来，刘燕舞走进湖北、山东、江苏、山西、河南、贵州等11个省份的40多个村庄，他发现林木文的悲剧不是个案，农村老人的自杀现象“已经严重到触目惊心的地步”。

记者的报道，刘燕舞的调研，何止读出的是辛酸，也有几分惨烈、气愤、与无助。

惨烈的是，刘燕舞一次调查，当问到村庄里有没有老年人非正常死亡的现象时，得到最多的回答竟然是：“我们这里就没有老年人正常死亡的”。

气愤的是，尊敬老人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赡养老人是儿女的法定义务。不管是什原因，如果老人把比起亲儿子，药儿子（喝农药）、绳儿子（上吊）、水儿子（投水）更可靠时，做儿女的难道就没有几分“负罪感”？

无助的是，农村老人平静的自杀，却被看作“很正常”。其实，老人的无助自杀并不正常。如林木文的死，老人曾当过村支部书记的儿子，不仅没有责怪妻子，而且“很坦然”的说：“人总是要与活人过的，难道还与死人过日子不成？”这正常吗？

又如当一个老太太，和媳妇吵架自杀身亡，学生们参加老人的葬礼，眼睛死死盯着谈笑风生的老人的家人，恐怕是“无语”，这正常吗？

再如，一个在外打工的儿子请7天假回家，看望病危的父亲。两三天过去，发现父亲没有要死的迹象，这个儿子就问父亲：“你到底死不死啊？我就请了7天假，是把做丧事的时间都算进来的。”老人随后自杀，儿子赶在一周内办完丧事，回城继续打工，这又正常吗？

再看看那些自杀父母之心，简真让人欲哭无泪。他们有的不会在家里自杀，而是选择荒坡、河沟，帮子女避嫌；或者与子女争吵后不自杀，待到关系平静后才自杀；还有两个老人都想自杀，也不会选择同一天或同一屋自杀，而要错开时间，以免对子女家庭产生不好的影响。

这样的事例还是不举为罢，实在让人读不下去。据统计，农村老人自杀最主要的原因是生存困难，其次是摆脱疾病的痛苦，两者合计占直接死因的60%，之后是情感问题。“换句话说，要减少老年人非正常死亡，就要解决三个问题：不饿死，不病死，不寂寞死”。笔者希望引起当地与全社会的广泛重视，解决“农村老人称自杀比儿子可靠”不能成为“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