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考之问”应成“省问”、“国问”

日前，河南兰考县委常委班子召开专题民主生活会，县委书记王新军率先发言，做了个人对照检查。他是焦裕禄同志之后的第14任县委书记，发言中他发出了被很多人压在心里的“兰考之问”：为什么守着焦裕禄精神这笔财富，50年了经济仍比较落后，10万人没脱贫？为什么兰考集体上访、越级上访还那么多，社会矛盾大事小事不断？扪心自问，职责履行好了吗？（5月12日《西安晚报》）

王新军的“兰考之问”，是许多人心里的共同疑惑。他是在提出问题，更是在进行自责，他还自问：“缺乏担当，得过且过，怎么对得起兰考83万人民，焦书记在兰考的沙丘上，看着我们呢！”他的坦陈几成痛陈，尔后恳求“向我开炮”。而其他县委常委，也是不留情面，对王新军的批评最细最多，时间比别人多了一倍。这些意见，一是作风武断，别人意见没听完就拍桌子；二是遇事先定调，日久不免一言堂；三是大包大揽，政府性工作事事都管，让其他领导无所适从。这样火辣辣的批评，不正是我们期待的官场生态？不正是我们盼望的党内生活？

党除了人民的利益没有自己的私利，这是党的性质和宗旨的规定。亦因此，党员之间也才形成“同志”这种新颖、独特的关系。固然党内有分工，有上下级和领导与被领导的区别，但在政治和党内民主生活中，应该是平等的一票。可是一段时间以来，这种健康的同志关系淡漠了，一些领导养成了颐指气使唯我独尊的习气；而有的下属为了升迁为了仕途为了私利，也对领导百般奉迎，助长了领导的官僚作风。结果，党内出现了近乎江湖的做派，平等相待、赤诚相见的热忱，让位于马首是瞻、吹吹拍拍的钻营；有的不分场合不分地点，开口必带官衔，甚至不称官职，而是称为“老板”“老大”。

这种做法久了，就不会有党内正常的生活。所以已经很少见到有“辣味”的批评，有“红红脸”、“出出汗”的氛围，更少见到诚恳深刻地自省，照照镜子，对自己进行自我批评。这其实是党风不正的表现。好比一个球队，他们的目标是战胜对方取得胜利，在这个大前提下，分工不同的领队、教练、前锋、后卫乃至队医和后勤保障人员之间，为什么不能对对方的失误、不妥提出意见，求得整体水平的提升呢？做不到这一点，或者没有这种正常表达的渠道，依靠某个人拍脑袋、做决策，其他人积极性难以调动，创造性受到抑制，乃至体制不民主，经济无活力，“兰考之问”必然出现。

我以为，“兰考之问”具有重大的示范的价值。甚至可以成为省问、国问。各个地方，尤其是那些作风专制经济落后的地方，都应该扪心自问，为什么建国已经一个甲子，还是不能脱贫，还有不断上访，还搞冤假错案，还会践踏民主，还出贿选丑闻，还为维稳发愁……领导的责任哪里去了？是不是只在为家族和小圈子用足智慧，为二奶、为奢靡下足功夫，而把人民大众的疾苦，基本上抛诸脑后。并且不光要问，还要找到问题的症结，尽快地加以解决，不使其成为未竟之问。这样，才能让兰考的民主生活会，不失榜样的价值；也才能让埋身沙丘的焦裕禄和献出生命的志士仁人先辈英烈，安托他们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