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美国多家媒体近日报道,美军最近展示了一种巨型机器人,它看上去就像是好莱坞电影中的“终结者”。其名曰“阿特拉斯”,能够执行多种军事和救灾行动。按照美国国防部的计划,到2015年,美军1/3的战斗力将由机器人构成。
据说美国人自己已对此产生广泛担忧,并展开伦理方面的大辩论。有人会说,“机器人战士”概念足以耸人听闻,用于救灾,或作军事行动的辅助性工具,何足惧哉!但美军不是说,到2035年要将首批完全自主的机器人士兵投入作战吗?
很多人可能仅把“阿特拉斯”视为一种新武器,问题可能远非这么简单。在机器人战士出现前,人类已发明了大炮飞机、生化武器甚至原子弹,它们都有惊人的毁灭能力。生化武器甚至原子弹都经过实战,取得“辉煌战绩”。相形之下,机器人战士的作战效能应该是极其有限的,不值得大惊小怪。
也许还会有人觉得,机器人战士可能取代人类血肉之躯的搏杀和流血牺牲,未来的战争将像一盘国际象棋或电脑游戏,人类的血肉之躯从战场退出,世界和平最终来临。问题在于,机器人战士不是工业机器人,其技术大概长期都将是美国等少数大国的专利。我们很难想象,一旦与他国作战,美军会要求“阿特拉斯”只跟外军机器人作战,保证枪口对准非人类目标。
机器人战士不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它的战场效能相对来说是有限的,但它的出现仍有可能颠覆人类价值系统中的某些东西。如果说原子弹大规模地毁灭人类的话,机器人战士则会在战场上使人类产生一种荒谬感。1804年,美国第一任财政部长汉密尔顿和副总统伯尔相约决斗,他们是一对一、人对人。机器人战士模仿人类的体貌、动作跟智慧,但它在某些方面会比人类个体强大。人类会流血,会恐惧,会想到家庭责任;但“阿特拉斯”不是冷血,而是根本就没有血,没有情感。人被迫和它战斗,可能蔑视它,但实际上它会占据上风,这不是很荒谬吗?
随着人类对机器、企业化管理、人工智能、互联网的广泛运用,人类社会事件的因果链越来越长,因果联系越来越弱。正如英国学者齐格蒙·鲍曼所指出的,人类越来越难以承担自己行为的伦理责任了。
《参考消息》曾报道,有一家美国公司曾计划推出电脑狩猎服务,他们计划在西伯利亚的原始森林里架设猎枪,美国人只需在家里轻敲电脑键盘,西伯利亚的野生动物就会应声倒下。狩猎类似于一款电脑游戏,人们不再会关心动物临死的抽搐、流血和哀鸣,也不会有太多的道德自责。
战争之所以被人类视为恶,是因为它是人与人的杀戮,人类厌恶杀戮和流血。如果美国人不再在战争中流血,美国人还会反战吗?地球上的战争机器,会不会失去国民情感、政治、军事风险甚至理性的约束?
科技给人类带来无数便利和惊喜,也带来毁灭的可能。原子弹,最开始是打败军国主义日本的“神奇炸弹”,后来却成了悬在人类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机器人战士横空出世,似乎带来了一种将人类血肉之躯从战争中替代出来的可能性,但这很可能仅仅是人类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