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崖上學路”最揪心的還不是路

5月14日,在三名家長的保護下,15個孩子從勒爾小學出發,走崖壁,爬藤梯,踏上回家的路。四川省涼山彝族自治州昭覺縣支爾莫鄉阿土勒爾村,是一座名副其實的“懸崖村”,72戶人家居住在這裡,這個村處於美姑河大峽谷斷坎岩肩斜台地,所在位置就像三層台階的中間那級,海拔1400多米,與地面垂直距離約800米。村裡通向外界,需要順著懸崖斷續攀爬17條藤梯,其中接近村庄的幾乎垂直的兩條相連的藤梯長度約100米,沒有藤梯的崖壁才是最危險的。據支爾莫鄉黨委書記阿皮幾體講,他知道的在這條路上摔死的人有七八個,有村裡的人,也有外來的人,而摔傷的人更多。(《新京報》5月24日)
正如毛必須依附於皮,同樣道理,路也不可避免受到地理條件的制約。盡管天塹變通途的人力奇跡,並非完全不能創造,但康庄大道與懸崖陡坡,終究不是那麼容易和諧相處的。上學之路,自然也不例外。從這個意義上說,非拿山裡孩子的上學之路,與城裡孩子相比,其實並無太多的可比性,也大可不必因此而慨嘆世事的不公。
盡管每天跋山涉水、攀爬懸崖的上學之路,的確讓局外人很難想象,甚至不免捏一把汗,但對於山區的孩子而言,則不過是家常便飯罷了,至少是不得不走的上學之路。筆者曾經去過四川大涼山中的小學。山裡的孩子們都是一大早出發翻越山嶺上學,這還是在當地開設了愛心小學之后,孩子們才有了翻山越嶺讀書的機會。而相比山路之難之苦之險,讓孩子們更擔心的,反倒是學校能堅持多久,臨時的代課老師又會否隨時離去,學能上幾天的問題。
事實上,在領教了“溜索上學”、“藤梯上學”之后,懸崖上學路,不過是山區地理條件下,孩子們不得不接受的客觀現實罷了。生於這片土地的孩子們,也必須去接受並親近腳下的土地,盡管這意味著更多的艱辛與跋涉。但對於局外人而言,恐怕還不能過於自以為是的認定這些孩子的境遇太過悲慘,必須改善。很多時候,脫離對於當地現狀了解的同情,缺乏設身處地的現實考量的改變,恰恰可能幫上倒忙。一些地區在取締不合格校車之后,孩子們隻能騎三輪車,取消竹筏后,孩子們上學之路變成涉水,其實就已很能說明真正的幫助不只是同情和改變就算找准了方向。
某種程度上,山區孩子們的上學之路,其實更需跳出簡單的同情與關注,而更需設身處地的從孩子們的境遇與需求出發。既然地理條件並不容易改變,孩子們出生在這片土地上,自然需要接受並適應當地的環境與現實。跋山涉水,甚至本該是山裡的孩子的特長與本領,在這方面,大可不必用城市與平地上的眼光來施以無意義同情。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山區孩子們攀崖上學路的背后,就毫無值得關注之處。相比路途的艱辛,這些山區孩子的教育條件的惡劣,所分得的教育資源的稀缺,與基本義務教育承諾之間的差距,才是更需盤點的。而這一切原本並非沒有改善的空間,除了教育資源本身的基本保障需要到位之外,山區教育資源分布,是否可以更加靈活,在中心學校之余,設立更多的教學點,用教師資源的流動來替代孩子的跋涉奔波。此外,山區孩子的留守身份,同樣更值得關注,缺乏親情的陪伴,其實要遠比缺乏物質與便捷的交通更令人擔憂。
一言以蔽之,攀崖上學路,最令人揪心的其實還不是路途的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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