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限度地减少社会分化,让弱势群体充分参与到发展中,这样才可能真正突破“弱势伤害弱势”的怪圈。
“快起来,我要坐!”近日有网友爆料,在武汉的公交车上,某老人拍醒熟睡女孩后索要座位,引发冲突,最终旁边男生起身让座,方化解尴尬局面。
尊老爱幼是美德,变成强制行为,未免失当。对于该事件,应避免两种误读:首先,虽然各地出现过类似个案,但整体上看,仍属极低概率事件,个别老人的行为不能代表这一群体;其次,网友爆料中个人立场偏强,可能遮蔽部分信息,而在信息不充分的前提下,不必匆忙下判断。
值得思考的是:为什么老人偏向女孩发飙?旁边男生开始不是也没“尊老”吗?为何老人不对他施暴?
因为,老人与女孩同属弱势群体,正如鲁迅先生所说:强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弱者愤怒,抽刃向更弱者。这揭示出人类普遍的心理定势,阿Q挨了打,不会和赵老太爷搏命,而是去欺负小尼姑。弱势不仅仅是权利分配落差那么简单,它还会潜入我们内心中,将人性恶唤醒。
毋庸讳言,每个人都是性善与性恶的综合体,即使是伟大人物,心中也会有恶的欲念闪动,也可能在瞬间被作恶的快感征服。正如这位索要座位的老人,他在自己的家庭中,可能是慈祥的爷爷、认真的父亲;在自己的单位中,可能是优秀工作者;在自己的朋友中,可能是一位随和的好好先生。然而,在这一瞬间,他却成了不近情理的莽汉。
人在不同环境中,总在扮演不同的角色,而所有这些角色未必统一,所以古人说“君子慎独”,意思是在没有人察觉的细微处,君子更需慎言慎行。当身边没有熟人时,一个人难免会任性、失态、偏执。这恰好说明,从自我,到家庭,到小群体,到社群,到社会,这是一个连续的过程,如果中间哪个环节未能平滑连接,个体就无法得到充分训练,就可能行为失范。
在过去的几十年中,中国社会剧烈变化,改革开放前的动荡,改革开放后的超速发展,将太多人的心灵裹挟在其中,始终扎不下根来,由此带来各种冲突、误会和摩擦,在所难免,这就要求我们最大限度地减少社会分化,让弱势群体充分参与到发展中,这样才可能真正突破“弱势伤害弱势”的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