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青報：親近野菜的自由與不自由

　　清明前后是踏青出游的好時節，北京各公園陸續迎來大批游客，其中一些人的目的是挖野菜。早春時節，很多植物還沒有露頭，耐寒的二月蘭成了主要採挖對象。例如，在奧林匹克森林公園和東壩郊野公園，大片的二月蘭就被“掐尖兒”，所剩無幾。

　　春天來了，無論是田野裡的馬齒莧、苦菜、薺菜、馬蘭頭、蒲公英，還是枝頭的香椿、楊樹葉、桑樹葉，以及怒放的花朵，如槐花、桂花、木槿花、金銀花等，都吸引著人們欣賞，又誘使一些人採摘並帶回家嘗鮮。

　　根據藥食同源的理論，一些野菜還有治病防病的功能。如馬齒莧葉片肥厚，有清熱解毒和保持血糖穩定的作用，蛋炒馬齒莧就是相當不錯的一道家常菜，而且素炒馬齒莧如今也成為飯店中的一道搶手菜，尤其受到成天沉浸於油膩飲食的人和三高（高血脂、高血壓、高血糖）的人歡迎。

　　然而，採摘和嘗鮮野菜也有自由與不自由。野菜自由並非“車厘子自由”，也非由“車厘子自由”傳染而來的“香椿自由”之義，因為，野菜自由完全與經濟狀況不搭，而是春天來了，踏青、郊游並感受春天，也是認識自然、博物致知和改善口味的自由，並給健康飲食一個契機。

　　現代生活和城市化，尤其是大都市，讓人們親近野菜已經不太自由了。城市公園中的所有花草都是每一位城市人的，因此，正如公園的花朵不能採摘一樣，公園裡的野菜樹枝也不能採摘，它是城市春天的標志和重要組成部分，缺了它們，春天也就殘缺了。

　　即便城市中的大街小巷、空地，以及屋前屋后的野草野菜野花，想要親近和欣賞它們是可以的，但是要把它們採摘回家嘗鮮，也是不自由的。因為都市空氣污染比鄉村嚴重多了，僅僅是汽油燃燒排放和霧霾中的有害物質，如固體懸浮微粒、多環芳烴、鉛等重金屬的殘留，就讓這些野菜變得對人不友好和不安全。

　　當然，城市中的野菜同樣由於城市的特殊性而含有更多的不安全因素，也體現出了城市人親近野菜的不自由。公園中澆灌野菜用的水是用於綠化的中水，中水是由生活污水、工業廢水回收處理而來，達不到飲用標准，它們所澆的花草也達不到食用的安全標准。再加上城市和公園中對樹木、花草定時噴洒殺虫劑和農藥，也讓城市環境下的野菜很不安全，限制了人們親近野菜和嘗鮮的自由。

　　不過，要擺脫這樣的不自由也是有辦法的，就是遠足到郊外、山野，那些地方生長的野菜、樹木和花朵很少受城市污染物的污染，基本上是無毒無害的。但是，去郊外踏青和採摘，也會受到限制，也就是能否區別有毒還是無毒的野菜，就像採摘蘑菇一樣。

　　雖然在很多典籍中有記載，人們也知道很多野草野菜是不能吃的，如馬蹄蓮花、醉魚草、南天竹、斷腸草等，但是，如果不是專業人員，如植物工作者、中藥材專業人員、農民等，也不會區分有毒還是無毒的野菜野草和花朵。

　　最典型的是金銀花和斷腸草，因為外表非常相似，容易誤摘誤食，導致食物中毒，嚴重者還會有生命危險。此外，還有很多不容易區分的野菜野草，也容易引發誤食和食物中毒。因此，即便是到郊外踏青採摘，也需要有能識別野菜者，或者是有一定的博物學知識的人陪伴和指導。

　　當然，識別的過程也是一種博物學習和親近自然的過程，值得提倡，尤其是可以帶孩子到郊外去體驗踏青，不只是可以認知自然和萬物，還可以因為較多的戶外活動而減少近視的發生，這一點已經被証實。較少的戶外活動，包括體育運動、郊游、踏青和勞動，是近視發生的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