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设自贸试验区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在新时代推进改革开放的重要战略举措。今年是自贸试验区建设十周年。前不久，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强调：“要支持有条件的自贸试验区和自由贸易港对接国际高标准经贸规则，推动改革开放先行先试。”商务部近期发布了《自贸试验区重点工作清单（2023—2025年）》，明确未来3年相关自贸试验区拟自主推进实施164项重点工作。本版“连线评论员”栏目今起推出系列评论，连线多地党报评论员，探讨自贸试验区建设的成效经验，为推进自贸试验区高质量发展集思广益。

　　——编  者  

 

　　对话人：

　　邹  翔  本报评论员

　　朱珉迕  解放日报评论员

 

　　邹翔：2013年，上海自贸试验区揭牌，我国第一份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揭开面纱。这份“清单”从最初的190项“瘦身”至现在的27项，既彰显了我国更加积极参与全球经济治理、对接国际高标准经贸规则的坚定立场，也有力推动了我国以高水平开放促进深层次市场化改革，加快推进规则、规制、管理、标准等领域制度型开放。今天，率先试行“证照分离”、建立国际贸易“单一窗口”……一批首创性改革从这里走向全国，也引发我们深思：“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在探路中如何化压力为动力？

　　朱珉迕：上海自贸试验区能够不断推出引领性、标志性制度创新成果，一个重要的方法论就是开展“压力测试”。例如，积极探索金融科技监管创新，今年6月底开展的“金融租赁SPV集成电路设备租赁业务”就采用了“监管沙盒”机制。在试点过程中开展风险评估，加强与监管部门沟通，时机成熟后，或能把集成电路金融租赁纳入法规允许范围，届时有望赋能全国的集成电路企业。这种试点安排，诠释了“压力测试”的内涵。

　　邹翔：这个“监管沙盒”，相当于在缩小的真实市场中创造相对包容的监管环境，同时杜绝将监管问题扩散到“盒子”之外，属于在风险可控范围之内的容错纠错，从而达到一种监管与创新的平衡。通过这样的监管“盒子”，找到包容审慎的规则“模子”，探索出更能激发市场创造力的“路子”，上海自贸试验区就能始终动态对标国际最高标准、最高水平的经贸规则。

　　朱珉迕：创新伴随着风险，但不能因为有风险就止步不前，而是要在风险可控的前提下推进改革。选择小范围试点，风险可控、允许试错、灵活调试，等待运行成熟后再逐步制度化、程序化，降低了制度创新的成本，把改革的效用发挥到最大。同时，制度创新一定是在法治轨道上推进。大胆试、大胆闯、自主改，背后离不开体制机制的保障。《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条例》《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临港新片区条例》将中央给予自贸试验区的事权固化，为自贸试验区改革创新、先行探索夯实了法治根基。

　　邹翔：制度创新中，改革的协同性尤为重要。十年来，在国际投资管理、贸易自由化便利化、金融领域开放和监管等方面，上海自贸试验区进行制度创新。这些改革领域高度耦合，单兵突进往往难有成效。如何充分利用战略性、创造性、引领性的改革措施，加强改革的系统集成、高效协同，实现以点带面的效果？又如何让上海自贸试验区制度创新的“点”，带动全国高水平对外开放的“面”？

　　朱珉迕：制度创新本身体现着重点突破和整体推进的有机结合。各项配套改革齐头并进、形成合力，制度创新在客观上形成了一环带动一环、不断织密成网的过程。比如说，上海自贸试验区开展“证照分离”改革试点，就要有规范企业登记经营范围与申办经营许可的衔接、强化涉企经营信息归集共享、持续提升审批服务质量和效率等完善的改革配套政策措施作支撑。这说明，上海自贸试验区的制度创新成果，并不是简单的物理拼盘，而是有着深刻的内在联系，形成了系统集成的整体效应。放眼全国，上海自贸试验区的制度创新，既立足于上海，又着眼于全国，把“一域”和“全局”结合起来。有些制度创新，可以淡化地域特点，在全国范围内推广，比如“先照后证”的商事登记制度改革，“单一窗口”的行政审批流程优化，具有超越地域的适用性，后来也在全国推广。事实上，国务院推出的前6批向全国复制推广的自贸试验区制度创新经验中，约一半为上海首创。

　　邹翔：成绩不俗，任务更重。上海自贸试验区重点工作清单（2023—2025年），涵盖了深入推进“一网通办”“一业一证”改革、建立健全行业综合监管制度、开展商事调解组织登记管理试点等内容。形成更多引领性、标志性制度创新成果，打造更多高能级开放平台，壮大现代产业发展新动能，以高水平开放促改革、促发展，仍需持续用力、久久为功。

　　朱珉迕：这让我回想起上海自贸试验区成立第一年的三张桌子。第一张是绿色桌面，堆满改革前限制措施共186份文件；第二张是蓝色桌面，摆着被调整的151份文件；第三张则是橙色桌面，上面是改革一年后还留存的35份文件。也就是说，上海自贸试验区试验的第一年，有81%的企业投资限制文件被调整，有的限制条款从此消失。三张桌子，十年缩影，简政放权做减法，换来市场开放度、活跃度和便利化的乘法。新征程上，上海自贸试验区还要继续发挥制度创新的“头雁”效应，在新起点上大力实施自贸试验区提升战略，以“一域进”带动“全局活”。锚定打造新时代改革开放新高地和国际一流营商环境的目标，上海自贸试验区将一如既往锐意进取、奋勇争先，更好发挥开路先锋、示范引领、突破攻坚的作用。

　　《 人民日报 》（ 2023年08月08日 05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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